“藍染他還對你做了什麽？”葛力姆喬靈魂深處的那種違和感時時刻刻在提醒千焱，他隨時會有危險。

“小狐貍，我和藍染之間的事，你就不要管了。”葛力姆喬寬厚的大手摸著千焱的頭，“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？”

“我……”

千焱的話還沒有說完，一個溫和的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淡淡地傳入耳朵，“你們兩個的重逢還真是讓我感動啊。”

一把把千焱拉在身後，葛力姆喬眼睛裏瞬間出現了殺氣，“藍染，你有什麽事沖我來，跟她沒關系。”

藍染鳳眼微挑，瞥著千焱的眼神暧昧不清，“我當然不會傷害她，她可是我認準的女人呢，葛力姆喬，是不是應該把我的女人還給我了？”

一時間空氣好像靜止了一樣，葛力姆喬回頭，按住千焱的腦袋，“小狐貍，一會兒不論發生了什麽事，都不要過來。”

激蕩的靈壓在空氣裏肆虐，藍染幾乎沒有使力就把葛力姆喬壓制在地上，他鷹一樣的眼神掃過葛力姆喬，最終停在千焱身上，“小家夥，你還不過來。”

“小狐貍，站在那兒別動”幾乎是從牙根裏擠出來的一句話，葛力姆喬一口血噴在地上，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粘到的血跡，他回頭沖千焱咧咧嘴，繼而看向藍染，“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麽，小狐貍都不是你能隨便碰的人。”

“是麽？”藍染詭異的微笑，“我真是佩服你的勇氣和膽量。”一只手按在葛力姆喬頭上，他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千焱，惡魔般的嘴角還帶著微笑，“小家夥，你看吧，不聽我的話，就是這樣的代價。”

在他淡淡的話語間，葛力姆喬已經跪在地上，類似於骨骼碎裂的聲音來自葛力姆喬的身體內部，他已經沒有了人類姿態，一只白色的大豹子在藍染手下嘶吼。

一瞬間千焱呼吸驟停，風一樣的逼近藍染身邊，尖銳的指甲抵上他柔軟的腹部，寒冰一樣的聲音帶著殺氣：“藍染，你對他做了什麽？”

“小家夥，你比我想象的還有趣。”藍染眼睛瞇了瞇，露出更加玩味的表情，“我還以為你已經沒有力量了。”

“廢話少說”千焱的指甲更加貼近，隔著衣服刺穿了藍染的皮膚，溫熱的血液緩緩流下來，浸濕了千焱的手掌，“藍染，我再問一句，你到底對葛力姆喬做了什麽？”

“你真的很想知道？”藍染忽然彎下腰，唇角擦著千焱的皮膚，“那就自己來看吧。”

白色的豹王忽然驚醒，淩厲的眼神射向千焱，像是受到某種命令，他尖利的爪子向千焱抓過來，撕裂了她的皮膚。

“小家夥，我到是想看看，是你殺了他，還是他，殺了你。”藍染的身影伴著狷狂的笑聲消失，隨即他關上大門，把千焱和發瘋的葛力姆喬關在同一間屋子裏。

小家夥，你說你有沒有命活下來……

密閉的房間裏，千焱緊緊盯著眼前的白豹，一動不敢動。葛力姆喬現在就是一只一觸即發的嗜血惡魔，只要千焱稍微一動，他的視線就會跟著千焱移動，沒有絲毫放松，時時刻刻準備好了進攻。

千焱手臂上滴滴答答的血液更加刺激了葛力姆喬，他的脊背一彎，強勁的四肢有力的踏著地面，離弦的箭一般沖向千焱，利爪生風，帶著難以估量的力量對千焱當頭罩下。

時間忽然變得很慢，千焱在這樣的罡風之下仰面後滑，腳步輕移之間，滑出了十幾米。可是剛停下，葛力姆喬就再一次出現在千焱頭頂，粗壯的前爪幾乎已經貼在她臉上，電光火石間千焱腳下使力，頭向右偏，躲開他的利爪。

千焱雙手發力，抓住豹子的雙耳，翻身直上他的脊背，把重心降到最低，千焱緊緊貼在葛力姆喬背上，在他耳朵邊說話：“葛力姆喬，你給我醒過來！混蛋，你給我醒過來！”

葛力姆喬顯然是沒聽見千焱的話，背上忽然多出的東西讓他很不爽，他使勁抖動身體，一定要把千焱甩下來。

強力的抖動把千焱震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置，她緊緊抓住葛力姆喬，再一次湊近他的耳朵，可是就是這一次的動作讓她的重心一時不穩，猛地從葛力姆喬身上栽下來。

死亡的氣息就在臉前，千焱看的清楚葛力姆喬的每一顆尖牙，他俯身直下，要用利牙撕開千焱的身體。

幾乎是本能的反應，千焱雙手瞬間獸化，瞳孔也收縮到原本的一半大小，能穿透任何東西的指甲就抵在豹子的脖子下面，這麽近的距離，只要一用力就會穿透葛力姆喬的喉嚨。現在她的眼睛也如葛力姆喬一樣，沒有任何人類的感情，全部是殺戮的欲望。

一人一獸維持這這樣的姿勢，誰先動誰就面臨著先受傷，甚至是先死的風險，他溫熱的氣息拂在千焱臉上，頓時讓她有了一種懷念的感覺。

即使是沈睡的三年割斷了與外界的一切聯系，千焱的身體還是記得這只豹子的氣息。所以當他出現在現世的時候，千焱會第一時間想起來他的名字，他在自己耳邊說過無數次的名字。

三年之前，葛力姆喬從沙漠裏撿到自己的時候，自己還是受傷之後的狐貍樣子，當時他以為自己只是一只普通的狐貍，歡欣鼓舞的帶回虛夜宮養傷，渴望自己早點蘇醒。

雖然後來自己既沒有蘇醒，還恢覆了人類的樣子，可是這只大豹子一直守在自己身邊，像是懷著等待花開的心情，從來沒有抱怨，從來沒有想過丟掉來路不明的自己。

即便是後來忘恩負義的狐貍忘了豹子的付出，離開虛圈去了現世，那只傻瓜豹子還是會出現在狐貍身邊，在她需要的時候，守護在她身邊……

默默數著葛力姆喬的一切，千焱漸漸放下抵在他喉嚨處的手指，笑得風淡雲清，“吶，大豹子，我都還沒有跟你說一聲謝謝，你就要殺了我嗎？”

任憑他鋒利的牙齒離自己越來越近，千焱的眼睛已經清澈如水，毫不回避地對上葛力姆喬嗜血的眼神，千焱呼出一口氣，“葛力姆喬，你這個樣子真是醜斃了，快點變回來吧……”

葛力姆喬的尖牙在離千焱幾毫米的地方停住了，有一瞬間的遲疑，剛才還白豹像是忽然發現了什麽，默默收回尖牙，臥在了千焱身邊。

葛力姆喬，我就知道，不管變成什麽樣，你都不會殺我。

門外，藍染惣石介鷹一樣的眼睛閃了閃，默默放開握緊的拳頭，詭異地一笑，轉身走開。

大豹子，我該怎麽做才能救你？

千焱摸著葛力姆喬的順滑的皮毛，眉毛緊緊皺在一起，藍染到底做了什麽，葛力姆喬不僅喪失了理智，而且連恢覆人類姿態都做不到，隨時會再一次暴走。

想起藍染臨走時詭異的眼神，千焱按按葛力姆喬柔軟的大腦袋，“大豹子，現在換成我來守護你了，我會救你。”

忽然被銜住的衣擺拉住千焱前進的腳步，她回頭的時候，葛力姆喬正用嘴銜著自己的衣服，冰藍色的眼睛露出擔心的神色。

“乖”千焱拍拍他，打開大門，“小葛，在那等我，我馬上回來。”

隨記憶穿梭在虛夜宮眾多的大大小小房間裏，千焱記得清清楚楚，其中有一個地方是藍染的實驗室，當時覺得有趣故意多看了幾眼，現在想起來多虧自己當時這無聊的舉動，如果猜的沒錯，葛力姆喬所有的異常都會在那裏找到答案。

“站住”忽然出現的人影攔在千焱臉前，烏爾奇拉奧像是暗夜裏的幽靈，一動不動的守在實驗室門口。

“讓開”千焱早知道有人會守在這裏，可是沒想過居然是他。

“藍染大人禁止任何人進入實驗室。”烏爾奇拉奧還是一貫的表情（沒有表情），守住大門的身子分毫不讓。

“讓開！”千焱猛地逼近烏爾奇拉奧面門，擡手直上，一把雙刃匕首抵住他細長的脖子，“我沒功夫和你在這浪費時間，如果你不讓開，我就只有殺了你再過去。”

“是為了葛力姆喬”雖然是疑問句，他卻說出了肯定的語氣，烏爾奇拉奧眼神黯了黯，反手去奪千焱手上的匕首，手上的動作很快，只是瞬間就握住千焱的刀柄，只是千焱更快，靈活的手指微動，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握住雙刃匕首一邊的刀刃，抵著烏爾奇拉奧的另一側刀刃分毫未動。

“你很在乎他”鋒利的刀刃不僅劃傷了烏爾奇拉奧，也劃傷了千焱，千焱淡淡的血腥氣傳入烏爾奇拉奧的鼻腔，一種微妙的濕濡感隔著皮膚進入他的身體，讓他一時不知道怎麽處理這種忽然出現的感覺。

眼睛像是被定住了，烏爾奇拉奧一直盯著千焱流血的手指，眼睛裏的情緒變了又變，不知道是不是千焱看錯了，那樣毫無感情的眼睛裏似乎帶著一絲心疼和……苦惱。

“烏爾奇拉奧，我再說最後一遍……”千焱的話還停在嘴邊，忽然被一股大力扔進房間，烏爾奇拉奧千年不變的表情有了一絲裂痕，他迅速關門，對幾十米之外的某人點點頭，做出了恭敬地姿態。

“藍染大人”

“我剛才好像聽見了有人說話的聲音。”

“藍染大人，可能是你聽錯了，這裏除了我沒有別的生物出現。”

千焱靜靜地在門後聽著外面的對話，嘴角漸漸勾起。

烏爾奇拉奧，謝謝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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